第九十二章 梅家戲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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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年前,聖朝第七十七代聖王司徒啟橫空出世,斬殺獸王飛狻,一戰成名,從此獸族躲藏荒蕪之地,茍安一隅,再不侵犯聖朝北關疆域……
“砰砰砰……”一陣刺耳的銅鑼聲。
在風揚城的一處街巷,一夥人在那裏大聲叫喊著,看著一身粗狂簡陋的打扮,齊置的馬車器具,似乎是走南闖北的馬戲團。
“各位老少爺們,來看一看,瞧一瞧嘞!”一名漢子,露出一只胳膊在花斑皮衣外,虎聲虎氣,一股蠻力。腰上掛著一串鑰匙,似乎就是後臺那被黑布遮住的籠子的……
“走,看個稀奇去!”熙熙攘攘的街上,一波又一波人湊上前去。
婦女抱著懷裏的嬰孩,男子雙手叉在晚上,老人拄著拐杖,一夥少年也擠進了人群中。遠處,還有一個少年,似乎並不對此感興趣。不過,他幽藍的瞳孔裏似乎察覺到一些,也就猶豫著過去了……
那名叫喊的漢子見著人來人往,都簇擁了過來,也算聚了些人氣。
只見他回身一招手,從馬車裏走出一名清瘦的少年,少年急步跑來,腰一用力,竟直接躍上了數尺高的木臺。
“好!”圍觀眾人齊聲喝彩道。
這一招淩波飛燕,沒從小打下根基,那誰想這麽漂亮利落,是不可能的!而看那少年,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,果真根骨不凡,或是經受了一番苦練!
回頭看,又從馬車裏走出兩名花齡少女,面容姣好,嘴唇一抹嫣紅,腰肢纖細,裝束露骨,日後定當傾國傾城!
兩名少女來的是游龍戲鳳,你追我趕,飛身上臺,停穩身形。年紀稍大的少女雙腿成馬步狀,腰向後傾,竟然回撐於地!她的身子就像棉花一樣,果真是從小練得一身的柔韌!另一名少女足尖輕點,竟輕飄飄地落在了那少女身上!
“好!”眾人又是一陣喝彩!而後,那漢子走向臺前,對著觀眾拱手道。
“這三位分別是,犬子梅蘭方,長女梅良欣,幼女梅谷琪!”臺上三名少年男女紛紛對著臺下拱手作揖。
而後,那漢子眉目含情,風姿萬千,咧著嘴柔聲細語道“在下梅仁信!俺是關東純爺們!”
“俺們是梅家雜技團,恭候各位看官賞光!”
“好……”人群中一時掌聲雷動。
漢子招呼著那兩名少女,環走四周,去要打賞。
“討厭,大爺……”那梅良欣裝束暴露,濃妝艷抹,故作嬌羞地對著那往她身上揩油的、尖嘴猴腮、色咪咪的漢子道。
而那梅蘭方,則是一臉死灰,要賞錢莫不如說是討債嘞!
倒是那年紀最小的少女,一舉一動都斯文有禮,厚厚的妝也沒能掩蓋住她原本清麗脫俗的氣質,圍觀眾人都對她讚許有加。
這一圈走下來,賞錢也要了不少,全都由那年長的少女收走,放進了馬車裏的箱子。
而那梅谷琪,則竊巍巍地,趁著沒人註意,把兩個銅錢藏進了兜裏……
那漢子對著臺上幾人說道了一陣子,而後就回身來道:
“各位看官,睜大眼睛瞧好了,咱們這可是祖傳的手藝!”漢子隨即退於臺下,目光回視了一下後臺,便又轉了過來,註視著前面那些看官老爺的——錢袋!後臺那還有一名青年男子,神情黯淡,似乎是看守器具的人。
兩名少女搬過臺旁的兩張長凳,合攏起來,少年扒開身上的布褂,平躺在上面,待他點頭後,兩名少女撤下臺,換了另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。
看著他背後那綁著的百斤鐵錘,還有他扛著的厚大青石板,這是——胸口碎大石!
那青石板少說也得兩百多斤,就這麽壓在人身上,誰也受不了吧,何況那瘦骨嶙峋的少年。所有人目光驚呆,擔憂著那少年的命運……
那一塊青石板蓋上,就只露出少年的頭來!少年略微動了動身體,而那凳腿看著都會斷掉一般,而後,那漢子深吸進一口氣,胸膛鼓起老高,一手回伸,電光火石般,那百斤鐵錘就被他舉了起來!
“砰!”
但見壯漢手起錘落,錘起石碎,卻不見一點灰塵!少年一個鯉魚打挺,從木凳上彈起身來,竟毫發無損!
“好!”所有人都對這驚險的一幕百看不厭,喜歡這種旁觀那令人心驚肉也跳的場面,有甚者還真害怕得閉上了雙眼。
少年隨即拱手作揖,退下臺去。
而後,雜耍團也算使出了看家本事,輪番上演,給那些看客一場視覺的盛宴!
“鉆火圈!好!”不時臺上架起了兩個鐵圈,上面淋著桐油,梅仁信嘴裏含著一口酒,拿著火把,嘴巴對著鐵圈一噴,而後烈火熊熊!
後臺下,梅仁信走了過去,對著負責看守的年輕男子使了個顏色。男子緩步揭開了一個鐵籠的遮布,裏面正是一團肉球正蜷縮著。梅仁信彎腰,解下鑰匙,打開了那個銅鎖。四下眾人眼睛發亮,盯著那梅良欣從後臺牽來一只毛茸茸的紫色——幼狼!
“各位看官,百年難得一見的馴獸表演,各位大爺可得睜大眼咯!”梅良欣咯咯地笑著。
只見男子俯首,對著那狼念叨著什麽,而後那幼狼竟發出“嗷嗚”一聲,頓時順從地被牽上臺去,氣氛一下就點燃了!
梅良欣解開了那根系在小狼脖子上的鐵鏈,而後猛地蹬了一下腳,示意小狼從火圈鉆過去!
小狼果真被馴服得好,在那狹小的、只比他身體大一點的火圈裏來回竄著,身形敏捷矯健,博得一陣喝彩!
“謝謝,謝謝!”不時有人往臺上丟來銅錢,梅良欣揮舞著鞭子,讓小狼更賣力地跑跳著,一股兒焦煙從它的身上不斷擴散著!
“好,烤狼崽,爺就給你買了!”一名滿臉橫肉、腰肥肚圓的漢子喊聲道。
“哈哈……”
“這畜牲還真通人性,叫它幹嘛就幹嘛!”一些婦女也不住地鼓掌道。
“寶兒,你看,這些畜牲真聽話!”那懷抱幼兒的婦女對著自己的孩子輕聲道。
“娘親,小狼好可憐!”一名五六歲的孩童,抱著母親的腿,眼裏晶瑩著。
“娘親,它疼嗎,它會哭嗎?”小孩字心疼地看著小狼的表演。
“傻孩子,你管它哭不哭!不要同情這些壞東西,如果不是被那主人養著,早就死掉了……”
沒有溫情,只有血與淚的藝術……
他們為了享受,他們為了生存……
表演過了半個時辰,那小狼忽地在地上打滾起來,撲滅身上的火苗,一股毛發的焦臭味引得不少人嫌棄著。
那小狼隨即跑回了後臺,伏在男子的膝前。
“疊羅漢!不得了!”
“滾刀床!我的天,她是人嗎!”
“鯨吞大缸!好肚量!”
“哎喲,小梅飛刀!身手不賴!”
“空手劈刀!好手!”
“大大大……大便活人!”沒見識!
“睡夢王八拳,我的天!”
“拋繡球,各位爺可得接住咯!”說著,那花齡少女梅良欣就把一個紅色繡球扔了出去,人群裏立馬炸開了鍋,引得一陣哄搶。
“小梅姑娘,俺,俺接住了!”尋聲去,只見那人懷裏緊緊抱著一個變形的繡球,生怕周圍那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再給搶走!
那男人隨即撲將上前,梅良欣在臺上給了他個媚眼,讓他頃刻間神魂顛倒……
“哎喲……”一名年輕婦人,粉面含威地捏住了那男子的耳朵!
“你個負心漢,沒良心的!你少出來給老娘丟人現眼!是不是想找狐貍精!老娘回去收拾你!”那婦女果真身手不凡,三兩下把丈夫收拾得服服帖帖。
“娘子,饒命!”
“甭說了,回去跪搟面杖!”
……
一天的熱鬧就這樣過去了,圍觀的人群意興闌珊,逐漸散去。夜幕下,那雜耍團的眾人就地搭起了營帳。
“谷琪,去給爹買兩壺好酒!”
雜耍團看起來當家的那漢子,看著一天收獲頗豐,趕緊招呼著那小女兒去買酒。只見他從對著梅良欣使了個眼色,而後她不情願地從內衣裏掏出一個錢袋。
那漢子抖了抖錢袋,狠狠地盯了梅良欣一眼,而後從裏面仔細地撿出來十多文錢,扔給了梅谷琪。
梅谷琪就近跑向了一處酒鋪……
“嗷嗚……”
哪裏傳來的猛獸嚎叫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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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砰砰……”一陣刺耳的銅鑼聲。
在風揚城的一處街巷,一夥人在那裏大聲叫喊著,看著一身粗狂簡陋的打扮,齊置的馬車器具,似乎是走南闖北的馬戲團。
“各位老少爺們,來看一看,瞧一瞧嘞!”一名漢子,露出一只胳膊在花斑皮衣外,虎聲虎氣,一股蠻力。腰上掛著一串鑰匙,似乎就是後臺那被黑布遮住的籠子的……
“走,看個稀奇去!”熙熙攘攘的街上,一波又一波人湊上前去。
婦女抱著懷裏的嬰孩,男子雙手叉在晚上,老人拄著拐杖,一夥少年也擠進了人群中。遠處,還有一個少年,似乎並不對此感興趣。不過,他幽藍的瞳孔裏似乎察覺到一些,也就猶豫著過去了……
那名叫喊的漢子見著人來人往,都簇擁了過來,也算聚了些人氣。
只見他回身一招手,從馬車裏走出一名清瘦的少年,少年急步跑來,腰一用力,竟直接躍上了數尺高的木臺。
“好!”圍觀眾人齊聲喝彩道。
這一招淩波飛燕,沒從小打下根基,那誰想這麽漂亮利落,是不可能的!而看那少年,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,果真根骨不凡,或是經受了一番苦練!
回頭看,又從馬車裏走出兩名花齡少女,面容姣好,嘴唇一抹嫣紅,腰肢纖細,裝束露骨,日後定當傾國傾城!
兩名少女來的是游龍戲鳳,你追我趕,飛身上臺,停穩身形。年紀稍大的少女雙腿成馬步狀,腰向後傾,竟然回撐於地!她的身子就像棉花一樣,果真是從小練得一身的柔韌!另一名少女足尖輕點,竟輕飄飄地落在了那少女身上!
“好!”眾人又是一陣喝彩!而後,那漢子走向臺前,對著觀眾拱手道。
“這三位分別是,犬子梅蘭方,長女梅良欣,幼女梅谷琪!”臺上三名少年男女紛紛對著臺下拱手作揖。
而後,那漢子眉目含情,風姿萬千,咧著嘴柔聲細語道“在下梅仁信!俺是關東純爺們!”
“俺們是梅家雜技團,恭候各位看官賞光!”
“好……”人群中一時掌聲雷動。
漢子招呼著那兩名少女,環走四周,去要打賞。
“討厭,大爺……”那梅良欣裝束暴露,濃妝艷抹,故作嬌羞地對著那往她身上揩油的、尖嘴猴腮、色咪咪的漢子道。
而那梅蘭方,則是一臉死灰,要賞錢莫不如說是討債嘞!
倒是那年紀最小的少女,一舉一動都斯文有禮,厚厚的妝也沒能掩蓋住她原本清麗脫俗的氣質,圍觀眾人都對她讚許有加。
這一圈走下來,賞錢也要了不少,全都由那年長的少女收走,放進了馬車裏的箱子。
而那梅谷琪,則竊巍巍地,趁著沒人註意,把兩個銅錢藏進了兜裏……
那漢子對著臺上幾人說道了一陣子,而後就回身來道:
“各位看官,睜大眼睛瞧好了,咱們這可是祖傳的手藝!”漢子隨即退於臺下,目光回視了一下後臺,便又轉了過來,註視著前面那些看官老爺的——錢袋!後臺那還有一名青年男子,神情黯淡,似乎是看守器具的人。
兩名少女搬過臺旁的兩張長凳,合攏起來,少年扒開身上的布褂,平躺在上面,待他點頭後,兩名少女撤下臺,換了另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。
看著他背後那綁著的百斤鐵錘,還有他扛著的厚大青石板,這是——胸口碎大石!
那青石板少說也得兩百多斤,就這麽壓在人身上,誰也受不了吧,何況那瘦骨嶙峋的少年。所有人目光驚呆,擔憂著那少年的命運……
那一塊青石板蓋上,就只露出少年的頭來!少年略微動了動身體,而那凳腿看著都會斷掉一般,而後,那漢子深吸進一口氣,胸膛鼓起老高,一手回伸,電光火石般,那百斤鐵錘就被他舉了起來!
“砰!”
但見壯漢手起錘落,錘起石碎,卻不見一點灰塵!少年一個鯉魚打挺,從木凳上彈起身來,竟毫發無損!
“好!”所有人都對這驚險的一幕百看不厭,喜歡這種旁觀那令人心驚肉也跳的場面,有甚者還真害怕得閉上了雙眼。
少年隨即拱手作揖,退下臺去。
而後,雜耍團也算使出了看家本事,輪番上演,給那些看客一場視覺的盛宴!
“鉆火圈!好!”不時臺上架起了兩個鐵圈,上面淋著桐油,梅仁信嘴裏含著一口酒,拿著火把,嘴巴對著鐵圈一噴,而後烈火熊熊!
後臺下,梅仁信走了過去,對著負責看守的年輕男子使了個顏色。男子緩步揭開了一個鐵籠的遮布,裏面正是一團肉球正蜷縮著。梅仁信彎腰,解下鑰匙,打開了那個銅鎖。四下眾人眼睛發亮,盯著那梅良欣從後臺牽來一只毛茸茸的紫色——幼狼!
“各位看官,百年難得一見的馴獸表演,各位大爺可得睜大眼咯!”梅良欣咯咯地笑著。
只見男子俯首,對著那狼念叨著什麽,而後那幼狼竟發出“嗷嗚”一聲,頓時順從地被牽上臺去,氣氛一下就點燃了!
梅良欣解開了那根系在小狼脖子上的鐵鏈,而後猛地蹬了一下腳,示意小狼從火圈鉆過去!
小狼果真被馴服得好,在那狹小的、只比他身體大一點的火圈裏來回竄著,身形敏捷矯健,博得一陣喝彩!
“謝謝,謝謝!”不時有人往臺上丟來銅錢,梅良欣揮舞著鞭子,讓小狼更賣力地跑跳著,一股兒焦煙從它的身上不斷擴散著!
“好,烤狼崽,爺就給你買了!”一名滿臉橫肉、腰肥肚圓的漢子喊聲道。
“哈哈……”
“這畜牲還真通人性,叫它幹嘛就幹嘛!”一些婦女也不住地鼓掌道。
“寶兒,你看,這些畜牲真聽話!”那懷抱幼兒的婦女對著自己的孩子輕聲道。
“娘親,小狼好可憐!”一名五六歲的孩童,抱著母親的腿,眼裏晶瑩著。
“娘親,它疼嗎,它會哭嗎?”小孩字心疼地看著小狼的表演。
“傻孩子,你管它哭不哭!不要同情這些壞東西,如果不是被那主人養著,早就死掉了……”
沒有溫情,只有血與淚的藝術……
他們為了享受,他們為了生存……
表演過了半個時辰,那小狼忽地在地上打滾起來,撲滅身上的火苗,一股毛發的焦臭味引得不少人嫌棄著。
那小狼隨即跑回了後臺,伏在男子的膝前。
“疊羅漢!不得了!”
“滾刀床!我的天,她是人嗎!”
“鯨吞大缸!好肚量!”
“哎喲,小梅飛刀!身手不賴!”
“空手劈刀!好手!”
“大大大……大便活人!”沒見識!
“睡夢王八拳,我的天!”
“拋繡球,各位爺可得接住咯!”說著,那花齡少女梅良欣就把一個紅色繡球扔了出去,人群裏立馬炸開了鍋,引得一陣哄搶。
“小梅姑娘,俺,俺接住了!”尋聲去,只見那人懷裏緊緊抱著一個變形的繡球,生怕周圍那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再給搶走!
那男人隨即撲將上前,梅良欣在臺上給了他個媚眼,讓他頃刻間神魂顛倒……
“哎喲……”一名年輕婦人,粉面含威地捏住了那男子的耳朵!
“你個負心漢,沒良心的!你少出來給老娘丟人現眼!是不是想找狐貍精!老娘回去收拾你!”那婦女果真身手不凡,三兩下把丈夫收拾得服服帖帖。
“娘子,饒命!”
“甭說了,回去跪搟面杖!”
……
一天的熱鬧就這樣過去了,圍觀的人群意興闌珊,逐漸散去。夜幕下,那雜耍團的眾人就地搭起了營帳。
“谷琪,去給爹買兩壺好酒!”
雜耍團看起來當家的那漢子,看著一天收獲頗豐,趕緊招呼著那小女兒去買酒。只見他從對著梅良欣使了個眼色,而後她不情願地從內衣裏掏出一個錢袋。
那漢子抖了抖錢袋,狠狠地盯了梅良欣一眼,而後從裏面仔細地撿出來十多文錢,扔給了梅谷琪。
梅谷琪就近跑向了一處酒鋪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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